读《明朝那些事》有感——严嵩，一个极致的投机主义者

我总觉得，现在说 “投机”，早不是全带贬义的词了。生活里好多事，没点审时度势的灵活劲儿，还真办不成 —— 就像想往上走、想找个靠谱的人搭把手，都得懂点变通。这世界本来就是各色人凑成的：有海瑞那样轴得近乎 “怪” 的，半点人情世故不沾；也有杨继盛这般硬气的 “战士”，在牢里拿碗片刮腐肉，也不肯跟严嵩同流合污。他没能直接扳倒严嵩，可那份刚直，偏偏叫醒了好多心里有志向的人。

我一直好奇严嵩的路是怎么走歪的。听说他年轻时，也是个满肚子理想的人，见着不公的事就气不过 —— 这不就像咱们还没走出校园的学生吗？眼里有光，心里有杆秤。就算中年时官场不顺，躲在乡下过闲日子，他也没抱怨，那种无拘无束的生活，本就是好多文人盼着的：没权没势，可至少自在。那时候的他，心里肯定分得清是非黑白。 可到了晚年，他完全变了样。成了嘉靖皇帝的 “私人秘书”，在朝廷里掌权二十年，贪得无厌。想走他的门路升官？就算把家败光，可能连请他吃顿饭都不够格。严世蕃也不是《大明王朝 1566》里演的那样俊朗，其实是个独眼、跛脚的胖子，可脑子是真灵光，智商能排进当时全国前三。父子俩那时候就一个念头：天下兴亡跟我没关系，把嘉靖哄高兴了才最重要。皇帝想炼丹求仙，就顺着他来；欺上瞒下也不怕，反正老板离不开自己。

当年明月说过一段话，我一直记着：“以后你会遇到很多人，经历很多事，得到的、失去的都不少，但有两样东西绝不能丢 —— 一个是良心，一个是理想。” 我不是想骂严嵩有多坏，反倒觉得他的转变，像某种 “必然的选择”。或许是过了五十年苦日子，某天突然问自己：“这辈子就这么过吗？不能换个活法？” 也可能是见多了坏人，只想先保住自己；又或者是想做点实事，却发现没权力根本办不成。可一旦他把 “握大权、呼风唤雨” 当成唯一的目标，做事的逻辑就全变了 —— 要是只奔结果不管过程，那不管路上多难看，都拦不住他要的 “位子”；要是只盯着权力，哪还会在意同事关系、名声好不好？只要首辅的位置坐得稳，别的都无所谓。想通这一点，再看他那些事，就不觉得奇怪了。

我总跟自己说，别变成投机的人。这世界本就讲究平衡，上天给你一样东西，总会拿走另一样 —— 水满了会溢，月亮圆了会缺，哪有永远的圆满？我们能看清历史人物的结局，却猜不到自己未来的路。可在那些古人身上，总能找到自己的影子：比如脑子活、能忍的人，身上有点张居正的劲儿；性格刚的，可能像海瑞。其实我们每个人都是 “混合体”，不过是哪类特质多一点少一点，而且还会跟着境遇变。

揣着良心过一辈子，结局会怎样？一门心思投机，最后又会怎样？看了太多历史，才发现 “善终” 真的太难了。罗素说：“人这辈子最幸运的是没被生下来，第二幸运的是能优雅、没痛苦地死去。” 这话放在明朝那些人身上，太贴切了：严嵩活到 88 岁，最后靠坟前的祭品充饥，死在荒坡上；张居正 58 岁病死，死后被抄家、鞭尸；徐阶 81 岁善终，可家里的田被收了，家族也败了；戚继光 61 岁罢官回家，最后郁郁而终；胡宗宪 54 岁在牢里自杀。不光是他们，整个明朝，好多人都是这样 —— 再风光又怎样？人一走，茶就凉，想求个安稳的结局都难。 说起来，明朝朝堂里，也就嘉靖像个 “赢家”—— 毕竟是皇帝，掌着所有人的命运，要是人不会死，或许他能一直赢。可其他人呢？不过是在自己的立场上，争一点权力，守着自己认定的 “正经事” 往下走。

虽千万人，吾往矣。